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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前言 : 必須先說明,我不是科研人員,也非醫藥專業。因為美國Covid 疫情發燒、死傷慘烈影響太多人,因為這個詞最近反覆出現,也因為好奇心,寫了這篇。很長,給有興趣的人參考。)

由於艦長曝光的求援信而引發海軍高層拔官骨牌效應的羅斯福航母,目前已有超過600官兵確診,昨天傳出,一名軍官不治。


NPR國防部記者在今天晨間新聞的報導指出,這位40多歲的軍官兩周前被檢驗出Covid陽性反應後,與四名官兵一起被隔離,期間每日被關照兩回。奇怪的是,此軍官並未出現明顯病癥,但是四月九日被發現倒臥在隔離室已無知覺,在施以CPR後,被送往關島海軍醫院的ICU,4月13日死亡。


聽到這個消息,腦袋自然冒出Cytokine Storm這個詞。


就在前天,一位美國心臟科醫師才跟我分享了他的臨床觀察,提到為何一些較年輕、健康的Covid感染者,原本無病癥或是病徵不明顯,但卻在短短幾天內病情急轉直下,或單一或多重器官衰竭而猝死的病例。


他也提到了Cytokine Storm這個醫學名詞。簡而言之,就是自己體內免疫系統防禦過度出現的不正常反應。


WIKI是這樣解釋細胞激素風暴 : 或稱細胞因子風暴(英語:Cytokine storm),又稱高細胞因子症(英語:Hypercytokinemia),一種不適當的免疫反應,因為細胞因子與免疫細胞間的正回饋回路而產生。


一位研究免疫學的台大醫學系博客2018年一篇文章對Cytokine Storm的解釋較容易明瞭。他說,細胞激素風暴(Cytokine storm),是體內的免疫系統因為種種因素而不受控制時,體內過度活化的發炎反應引起許多發炎性細胞激素(Proinflamatory cytokine)不正常地被大量分泌,而導致血管擴張、通透性增加引起紅腫,器官損傷,甚至器官衰竭和休克,嚴重者甚至死亡。


最早聽到Cytokine storm這個名詞,是我家法蘭克傳給我,要我一定要讀的一篇4月5日報導,(見本篇的連結),文中訪問了染疫痊癒的一位69歲紐約市肺專科醫師Jonathan Raskin,我將訪談的部分段落翻譯如下。

Read on.....

我不知道自己如何染上的,我是肺科醫師,因此算是高危險群,但是真的,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染上的。這個病毒在爆發疫情之前,我相信已在社區傳布,很多人無症狀,包括我的太太,她也是醫生,也檢驗確診,但她並無症狀。

....

我大概在二月底開始產生感染Covid病毒的直覺,那一陣子感到懨懨沒甚麼體力,和正常的我非常不一樣;我沒發燒沒咳嗽,但腦袋裡就覺得自己是高危險群,不能等閒視之。

3月7日我開始發冷、發燒超過101度,我開始服用Tamiflu (因為我還是認為有一般流感的可能),接著,各種症狀讓我理解,這不是流感,侵犯我的這病毒呈現的方式非常特異。 我初始的症狀如高燒、乾咳、喉嚨痛,不似一般咽喉炎的不舒服,而是斷斷續續的刺痛;接下來幾天,發燒平均102.5度,頭痛、噁心、肌肉痛、骨頭痛、大便習慣改變、失去嗅覺味覺。三天後,我覺得血氧濃度降低到93、94(我有血氧器,正常值應該是98以上),我認為該讓醫生來看看我了。

到了急診室,並沒打算住院,接下來一串檢驗,驗血結果很糟糕。我的白血球、淋巴細胞值很不正常。尤其是,和免疫機能很有關的淋巴細胞值( lymphocytes),正常值應該1000-1500之間,我的數字卻在200以下。抵抗感染的早期細胞通常被我們醫界稱為“bands”,我的bands只有20%。另外,我的血小板數約100,000,很低,我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煩。

當醫生告訴我進一步其他檢驗結果時,我更吃驚。CT掃描發現我雙側都有肺炎,立刻辦住院,我相當幸運,因為住院當晚我病情急轉直下,發燒103.7°,血壓、血氧都非常糟糕。因為需要氧氣支持,幸好我入了院。

入院第一晚,記憶特清楚,我知道自己有麻煩了,但是不害怕或是焦慮,直到次日,這個新冠肺病才真正的重擊我我頭痛欲裂、暈眩、腹痛、呼吸困難、持續高燒103度、發冷冒汗,每分鐘呼吸30次。作為一個在加護病房受過紮實訓練的肺專科醫師,這次第一次有機會換位成病患,上帝對我開的玩笑。

流行病科醫師到病房告訴我: “我們對(這種流行病)的治療並無確定有效的治療法,讓我們試試採用非藥物治療的方式來醫治你"。我知道,當時才三月初,對新冠肺唯一的臨床資料來自中國,因此,我同意醫生的建議。或者,我知道,她其實是說 「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」。

這樣過了三、四天,我知道沒治療並非好點子,因為我又有麻煩了,此時,每個人都知道必須啟動治療,而對付這種細胞激素風暴,可施用的藥物是奎寧和IL-6 抑制劑Tocilzumab,此外,我還試了對抗愛滋病毒HIV的藥物Kaletra。用這些藥物治療後,我的高燒就降了。

在我病重、啟動藥物治療前,有個近期中風的87歲Covid新冠肺病患被送進和我同病房,這病人安靜地坐著、呼吸順暢、打電話告訴妻子別擔心”一切都會沒事”,我只是笑一笑,轉身提醒我自己,上帝是有幽默感的,這個時候,我暗自揣度,(他的)細胞激素風暴還沒開始?

就在此時,流行病醫生又來了,她告訴我,”您知道在疾病的這個階段有很多關於細胞激素風暴的文章。你是否覺得正處於其中?” 我像是被汽車大燈直照的一隻小鹿,…..不知道該說甚麼,因為,任何和細胞激素風暴有關的疾病,如成人呼吸窘迫引發的綜合敗血症、嚴重燒傷、嚴重的腸膜缺血,幾乎沒有醫生會問他的病患”你是否處於細胞激素風暴?”因為,每個身處細胞激素風暴的病人,多半已病入膏肓根本無法和醫生做這樣的對話,但是,我和我的醫生正進行這樣的對話。

回顧整個染疫發病過程和症狀,我認真覺得,自己可能真的正在風暴中。次日,我和這位流行病醫生說,藥物治療讓我退燒可能只是激素細胞風暴轉到別處攻城掠地,因為,我其他的症狀仍未消去。

一般正常想法會是 : 當你沒發燒,病患就戰勝疾病,開始走上復原之路,而我,征戰仍在我體內進行,火力從我的頭痛、暈眩、骨頭和肌肉陣痛、呼吸困難等呈現。所以,第二天我又見到這位醫生,我告訴她 : 「退燒」有兩種解讀,一種是你可以慶祝,因為你已戰勝病魔;另一種,比較少見,我懷疑就是我目前的狀況。”…..我相信,我高燒能退是因為服用抑制劑IL-6 therap,在退燒的時候,病人會很自然的感覺病況好轉,事實上體內仍激戰中。如果,你染了疫正在家裡自我療癒,你最好評量自己 : 是否還有其他症狀?
….
住院11天,我掉了10磅,肺炎好了但是我卻有了氣喘的後遺症;另一個住院期的一個明顯症狀是持續咳嗽,先是乾咳,後來咳出黑痰。我一輩子當肺專科醫生,看盡病患的痰,黃色、綠色、各種黑色,甚麼顏色都有,我的是像手機那種黑曜石的黑。

「這是壞死的肺」,我告訴醫生。

A doctor and coronavirus patient in recovery describes his experience surviving COVID-19s worst side effec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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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hat it feels like to survive COVID-19’s dreaded “cytokine storm”
A doctor and coronavirus patient in recovery describes his experience surviving COVID-19s worst side effec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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